汪德隆（17） 汪德隆的酱缸

                                 汪德隆（17）

                         汪德隆的酱缸

    记得小时印象最深的就是汪德隆的酱缸。因为那时，走进汪德隆酱园，从北到西，一望无际的就是一排排、一片片、一堆堆的酱缸和瓮坛，其场面蔚为壮观，让人赞叹不已。而当年汪德隆生产制作的各类酱油、酱瓣、酱菜、酱制品都从这些缸、瓮、坛中诞生，远销苏浙皖、苏州、无夕、常州、镇江、上海及溧阳的周边宜兴、金坛、溧水、高淳、郎溪、广德等县和乡镇。
    因为汪德隆离我家居住的孙家大院仅仅是一条三阳泰巷间隔的距离，巨大的汪德隆晒场和加工场地距我家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几米远。有时候，这些酱油缸、酱瓣缸、酱菜缸，以及酱制品的这些缸、瓮、坛空了，就是我们捉迷藏“匽头伴”的好地方。清楚记得，当年，溧阳城孩子们玩捉迷藏“匽头伴”有两个好地方，一个是洋桥南侧（现新华桥）的出售缸瓦陶瓷的地方，一个就是汪德隆的大晒场。小孩翻身进入大缸内，很难发现，除非你爬上大缸口一个一个查看，否则根本找不到人影。
    近水楼台先得月，当年汪德隆的所有缸和瓮都是从宜兴丁山买来的，这些坛坛瓮瓮基本上都是土烧制而成的，但是在外型和用途上是不同的。从外形观察来看，缸一般是体型较大，缸壁呈坡形，底部到缸口逐渐张开，向外扩大状。而瓮一般是中间圆弧大，上下两边底和口小，并且口比底略大。缸的口部等于或大于缸体；瓮的口小，缸是敞口的，瓮是缩口的一般情况下缸比瓮高。
    说到汪德隆的坛坛罐罐，不由得让我记起了两件往事。而这两件往事就体现在汪德隆酱缸的移动和运输上，如今记忆犹新：
    当年溧阳码头街的“汪德隆”的开山鼻祖汪渭泉（顺海）与安徽庙西的“汪德源”老板汪老允（顺钦）是滴滴亲亲的兄弟，哥汪渭泉与弟汪老允两家酱园一直保持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和业务往来，两家酱园都是相互配合，互惠互利。就拿汪德隆制酱油的酱料来说，许多时候一直是“汪德源”提供的酱料。由船水运到码头街汪德隆大码头下货，如果汪德隆码头忙，就在附近的临时馆码头或碑亭巷码头下货。
    酱料坛就是瓮口和底部小的那种坛，一坛约五六十斤不等，由工人挑运。那时，汪德隆有专门的一种挑运的绳索挂钩，上面有6个钩子，套在酱坛的下部，一拉能自动收紧。汪德隆的工人们都非常勤劳，一船酱坛很快就会下货完毕。但有时也会出意外，往往一不小心，就会摔破坛子。那时汪德隆有一个明文规定，如果下货时下雨天摔破酱坛，必须赔偿，如果下货时不下雨或大晴天，摔破了酱坛，无需赔偿。记得当年我曾经问过我经常参加汪德隆上下货的大舅舅：为什么下雨天摔破了酱坛要赔，大晴天摔破了酱坛就不要赔偿了呢？舅舅说：因为下雨天必须十分小心，不能有丝毫马虎，假如下雨天摔破了酱坛，这说明你没有当心，责任在自己。
    说到汪德隆的缸和瓮，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汪德隆酱园当年的一只只制酱的大缸，这些数不清排列整齐的大缸，都是酱园工人用双手一只只排列起来的。这一只只大酱缸都有几百斤重，几个人都抬不动。所以，酱园的工人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抓住缸边，倾斜缸体，两手转动缸体，慢慢地移动，到达位置。记得小时候，汪德隆的工人们人人个个都会这种运输大酱缸的活。那时，码头街、碑亭巷、三阳泰巷都是石板路，汪德隆买了新的大酱缸，或从船上下来大酱缸，都是工人们沿着石板路，一边转动着，一边吆喝着，沿路“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运到厂里或目的地。（待续）